我拼命地跑,连一口气都不能歇,而等我跑到车站的时候,还好来得及,末班车还没来,总算可以喘口气了,我靠着站牌,看看腕上的表,好险!差五分就10点了,我叹了口气,每天都是这样,累得要死,工作啊!辛苦啊!我环顾四周,小小的车站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抱住双肩,夜风吹来,阴冷阴冷的。
远远地看见车来了,司机是一个小伙子,可能是要赶着下班吧,他并没有将车停稳,只是慢慢滑着,打开了车门,我一个箭步跳了上去,车上也是空空如也,象这样的专车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能赶上个两次三次的,因为实在是太晚了
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把腿伸到前排的座位上,反正没有人,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我合上了双眼,任车晃着,休息一下吧,每天超负荷地工作,实在是太累了。
突然,车刹了一下,我睁开了眼,到了吗?我看看,还没有,却发现前排座位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一位女子,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她穿着一条无袖的白色连衣裙,真的有些奇怪,已经是初秋了,还穿得这么少,我正想着,她却回过头来,雪白的一张脸,就连唇也是白色的,她对我一笑,“这么晚一个人搭车,不怕吗?”
我也一笑:“怕?怕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坐吗?”
“那倒也是,你每天都坐这班车吗?”她又问。
“那也不一定,不过大多数情况是的,我几乎每天都加班的。”
“那我想问你,你有没有拾到一条手链呢?”
我很惊讶?:“手链?那倒没有呢,你东西掉了?”
“哎,我都掉了好久了,一直都在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幽幽地说。
“什么样子?贵吗?”我问她。
“金的,很漂亮的,上面坠着小小的翠玉,值不值钱我就不知道,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她的脸上有着淡淡地哀伤。
“啊,是个纪念品啊,不过你也不要伤心了,这种东西丢了很难找得回来的。”我说。
她笑笑,不语。
“我会一直找下去的。”隔了好久,她又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让我觉得有些好笑,真是一个执着的人。我不说话了,继续闭了双眼,休息。
“到了!”前面的司机大声在叫。
“哎,谢谢!”我站起身,却发现前排座位的女人不知道什么已经下车了,奇怪,我怎么一点也没听到呢,今天真是睡得太沉了,我平时都不是这样的,多亏了这位司机,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会坐回总站去呢,想想,我跑到了驾驶座,“真是谢谢你了!”我大声地说。
“谢我什么?”小伙子觉得我很奇怪。
“谢你叫我下车,我睡着了,睡得太沉了,连别人下车都不知道,如果你不叫我,我还要跟着你坐回总站去呢。”我说。
他笑了起来:“看样子,你真是睡糊涂了,我这是末班车,而且这班就你一个乘客,你老坐我的车的,我当然要叫你了,别人,哪里有别人呢?”
我愣在那里,我有那么糊涂吗?
“快下吧,我还赶着收班呢!”他大声地说。
我糊里糊涂地走下了车,站在原地,想了好半天,我明明看见一个女人的,我还和她说话来着,我睡糊涂了?还是他糊涂了?真是的,我拍拍自己的脑袋,也许真是自己睡糊涂了在作梦吧,唉!看样子是累的,我想着,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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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是满天星斗,凉风习习,我缩了一脖子,走出了公司的大楼,又开始了我的百米冲刺!
一口气冲到汽车站,还好,刚刚赶上摇摆而来的末班车,唉!还是空空如也的车厢,依旧是我一个人,专车咧!我不禁又要苦笑,照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拉上车窗,秋意浓浓可不能冻坏自己。关了窗,我又把腿伸到前排的座位,睡一觉再说吧,我合上了双眼。
“你又睡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好象离我很近,我的耳朵有些痒痒的,我睁开了眼,是她,她居然坐在我的身旁,“你,你干嘛?”我的声音有些颤。
“没什么呀,看你睡得这么香。”她还是那身白色的连衣裙,胳膊露在外面,这种天气还穿成这样。
“你不冷吗?”我问她,“天气已经凉了的,还穿这么少,当心冻坏了。”
她的嘴角向上扯了一下,“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习惯了什么?”我真有些不解。
她还是扯了扯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你看见我的手链了吗?”她问我。
“你问我吗?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问过我的。”我惊讶地看着她。
“我是问过你的吗?那我再问一次不行吗?”她的脸惨白,惨白,眼睛突出来了,瞪着我,我哆嗦了一下,“我是真的没看到,你凶什么?”
她的脸好象是僵硬的,那骇人的表情好久才收回去,“那它去哪里了呢?”她幽幽地说,“我还得找。”
我在心里暗暗地嘀咕,一定是个疯子,真倒霉,老是碰到她,这种疯女人,怎么没人管,半夜跑出来吓人。我不再理她,闭了眼睛,继续睡觉。
车猛地刹了一下,我醒了,看看,快要到了,身边那个女人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下车了,想想觉得有些古怪,她走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跑到驾驶座,“哎,师傅,那个女的什么时候下车的?”
“什么女的?我这车上,就你一个女的,全程都只有你一个人啊!”司机说。
我觉得头皮发麻,不会吧,两次都这样?“不是啊,我刚才身旁明明坐着一个女的,她还和我说过话呢?”
“女的,丫头,你睡迷糊了,作梦了吧,我这趟末班车,就载了你一个人的。”
我觉得我的腿肚子在抖,我一个人,作梦,绝对不会的,那个女人是?
“丫头,我们站里都知道你了,一个女孩子总是搭末班车,挺不安全的。”
“谢谢您,可是老加班没办法的。”我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没有人,真的没有人,当然除了我,我很害怕。
车到站了,我头也不回的窜下去,一路小跑,好象感觉有人在身后追我一样,我撞鬼了,我想大叫!
整整一个星期,只要是加班,我再也没有去赶末班车,我怕,真的很怕,我打的,打得荷包里空空地,我捏捏被挤得干干的钱包,很无奈,下个星期又当如何,没钱打的咧,我愁眉苦脸,她为什么老是找我?好象听人说过,只所以鬼魂徘徊人间不肯离去,是因为她有心愿未了,如果了了,她自己就会走了,想到这里我有了主意。
我来到了533,也就是我常坐的那班车的总站,真是的,他们那里的人那象都认识我,“你来了。”大家纷纷和我打招呼,我笑着点点头,“我想打听一件事情,我有个朋友的表妹好象前段时间在你们当班的那个路段出了事情,你们知道是哪里吗?我想要去拜祭一下,因为我的那个朋友托了我,他本人不在国内的。”
一位老师傅听了我的话说:“你是说是不是一个年轻的长头发的姑娘?”
“是吧。”我胡乱说着。
“唉,真是的,是那个小刘当的班。”他指着旁边的一个小伙子说。
小伙头也不抬,根本不理我。
我接着问老师傅:“是怎么一回事?”
“都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那天是小刘的末班吧,有位姑娘一个人搭他的车,到站以后,那个姑娘下了,小刘赶着交班,就把车开得很快地走了,好象那位姑娘有东西落在车上了,她去追,结果黑灯瞎火的,被岔路口冲出来的一辆车给撞了,当场就没了,很惨的。”老师傅摇着头,“我们都还不清楚,后来是听车站边上的小店的店主说的,他说那女孩子穿着一条白裙子,血流得到处都是,惨了!”
我一边听老师傅说着,眼角却瞅见了那个小刘走了出去,他的脸色很阴沉。
“谢谢你们,我知道了。”我赶忙也跟了出去。
“哎,刘师傅!”我叫他。
“干什么?”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我,一脸的不耐烦。
“我想问您点事,有人托我的。”
“你刚才不是已经问了吗?”他说。
“我想知道你捡到一条手链没有?坠着小小翠玉的金手链?”
“干什么?没有!”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掉头就走。
“你别走,是她
让我来找的,那天车上就只有你和她。”
他定在那里,我追上去,看见他的额头上有汗珠,“她是谁?”
“你知道的,她不肯去投胎,因为她有心事未了,她总是在你们这路车上飘来飘去的,我遇见好几次了,她托了我,帮她找她的手链,不然,她下一个就会找你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有些恐怖的味道在里面。
他的手哆嗦,在身上的荷包里掏着,“不是我,我没,是我捡的,我捡的,我知道是死人的,不吉利,我,我都想丢掉它了。”
一条很精致,很秀气,手链躺在他的手中央,小小的玉坠闪着幽幽地绿光。我接过,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嘴里语无伦次地说,“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我端详着这条手链……
我又上了末班车,其实今天没有加班,我特意在公司里捱得很晚,有些事情该了结了。我上了车,仍旧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在等,我知道她一定会来。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她果然来了,就坐在我身旁的座位上,“今天,你不睡觉了?”她轻轻地对我说。
“我在等你。”我摊开了手心,“是你的吧?”
她的眼睛放射出光芒,“是它,我找了它好久了。”
“你的心愿已了是不是?”我笑着对她说。
她欣喜地看着链子,“你知道我是谁了?”
“嗯。”我点点头。
“谢谢!你真是一个好人。”她把链子戴到了腕上。
“那你可以走了吧?”我忐忑不安地问。
“是啊,这里已不是我的世界了。”她轻叹着。
“我想问你,你为什么找我?”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
“我不是特意找你的呀,我和很多这班车上的人说话,他们都看不到我,只有你看到了。”她微笑着说,“是不是我们有缘啊?”
我的手又开始抖了,我和鬼有缘?天!
“我走了,不耽误你睡觉了,真的很谢谢你啊。”她对着我摆摆手,飘然离去,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我……
入夜,我心身疲惫地赶上末班车,坐定,隔着一条走道的有一个男人和我打招呼:“这么晚,一个人?”我好象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眼睛望向车外,不予理会。
注意了!深夜一个人搭车,千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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