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婿半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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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六十大寿的时候，我远在千里之外，发条短信表示祝福。同事无意间翻查了我手机上的“发件箱”，责怪：“老爸过六十大寿怎么不告诉一声，随个份子，给老人家长长精神”。我说是岳父寿诞，不是老爸。同事不信，“明明白白地写着‘祝爸爸长寿，祝妈妈健康’，咱们这里，爸妈就专指老爸老妈，岳父岳母都称做姨父姨娘，你骗谁？”。“可我的岳父母对我像亲爸亲妈一样，在他二老面前囿于当地的习俗，我没有称呼过他们‘爸妈’，现在发短信，用文字抒发一下真情实感，有什么不可？”“人家是疼女儿，别以为是疼女婿！”同事提醒我。“那不是一回事吗？通过疼女儿来疼女婿，或者通过疼女婿来疼女儿，不都疼在了我身上吗？即使他们只疼外孙，也是疼在了我身上。不管怎么说，我是受益者。何况我已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们牵挂了我已快二十个年头了。”
　　初到岳丈家，“妈妈”就提醒妻子：“你女婿身体单薄，小心着凉，柜子里有你爸穿过的衣服，找一件让他披上。”妻子没当一回事，不到半个时辰，“妈妈”就为我找来了一件外衣，我没有感觉到天冷，看都没看一眼就推辞了。临睡前妻子又拎来一件崭新的毛衣，说是“姨娘揣摩我嫌衣服旧了，翻遍了衣橱，才找到了这件新的”。没想到“妈妈”知冷知热还要寻思我的颜面，我赶紧解释“确实没感觉到天冷”，并为她因为我的不在意费了那么大周折难为情。晚上——大约十二点——我迷迷糊糊的听到“爸爸妈妈”一边烧炕一边絮叨：“亲家母说了，这孩子不敢受凉，死天爷半夜怎么起风了……不知明天他穿不穿咱们找的那件衣服……咱觉得没什么，不知孩子是怎么想的。”第二天早晨，我一起床就将“妈妈”为我找的毛衣穿在最显眼的地方，吃早饭时，由于穿的过厚，额头微微发汗，“妈妈”又叮咛：“饭后不要马上出院子，小心感冒”。看吧，差点把我当婴儿照看，能不像妈吗？
　　后来，我身体越来越“娇贵”，不能受凉，不能劳累，饭菜里不能加辣椒，面条都不能过硬，否则肠胃和前列腺就闹腾我。我每次到岳丈家，准备让我睡的炕烧得烫手，我总担心被褥会着火。“妈妈”几乎为我一个人单独做饭，饭后还要提心吊胆的观察我的反应。为了减轻我的负担，“爸爸”把地里产的毛豆子、玉米棒子、西瓜、南瓜、胡麻油……用自行车捎着从家里送到殷家城。我知道那先要走十五里土路，不说骑着走，即使推着行，负载过重的自行车东倒西歪地也不听人使唤，紧接着二十里柏油马路勉强可以松口气，至于后边的四十里石子铺的公路，虽然可以骑着行驶，但你需不停地用脚蹬才能督促两个轮子前行。“爸爸”进门后，累得直喘气，一口气就能喝三大杯水。倘若遇上严重的旱灾，其他人家的地里干得冒火。可“爸爸、妈妈”为了使我们少花钱，又不让他的外孙们受穷，老俩口在深沟里驴驮人挑，沿着弯弯曲曲的陡峭的小道，顶着炎炎烈日，把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清水一勺子一勺子地灌进干涸的土地，眼巴巴的看着埋在地里的种子发芽、长叶、开花、结果。物以稀为贵，“爸爸妈妈”的劳动果实完全可以卖个好价钱，可他们一个都舍不得卖，他们不是不缺那两个钱，而是心里撂不下我们一家子。后来“爸爸”的脚摔伤了，不能上长路，那年种的西瓜送不到我家了，孩子们又没放假，吃不了的西瓜喂了猪，“爸爸”惋惜地掉眼泪。鸡蛋、衣物等轻一点的他还可以想办法送到孩子们的手里，可对这一个个足有二三十斤的西瓜他实在力不从心了。我提议自己上门取，他们坚决反对，每次回他家要过一条河，都是“爸爸”事先支好列石，准备一双雨鞋，像迎接贵宾似的等我们过河，又帮着把重一点的行李扛回家，他们怎么能放心我单独搬运那么重的西瓜呢？再说，我这身子骨他们是清楚的，前些年“爸爸”到我家帮忙，宁可睡到四面透风的操作间，以便早晨起来多干点活，来减轻我的负担，也不愿意睡到卧室里缓解整日的劳累。我如果坚持自己来拿，反倒给他老人家增添了心理压力。
　　迫于生计，“爸爸妈妈”上北京打工，临走时他们最放心不下我们一家子。现在每次来电话，除了关心几个孩子的高矮胖瘦，就是嘱咐我注意身体，不要劳累。听说我写点东西，他们虽说是件好事，但更担心我身体吃不消，经常用“要么，算了吧！”的口吻试探，那份对我的尊重里隐含的担忧我是能体会到的。邮递员经常对我说：“你老丈人不知又给你们汇什么东西了，上次的还没取呢，这次又来了！不知他们在干什么，收入可能还不错的。”“六十岁的人，能有多少收入呢？两个人的月工资不到一千五百元，除过生活费、住宿费，兜里最多落个四五百元的保健费，他们是从穿衣服吃饭的开支里挤出来周济我家的。”听了我的话，邮递员半信半疑。死神传奇异界创世纪痞道之横行异界异世之携蛇逐美他来自未来中国道士的二战龙在异界雷霆武士胖子逍遥录异界苍龙风水大师闯异界流氓神仙在异界异世之以魔之名魔王归来箫傲异界花岛领主神欲当美女变成丑女变身传说重生之女氏终结者异界百变好色天使翼天地奇葩暗黑之路剑道异界之与兽狂舞风流神相今年我的胃病复发，他们担心地睡不着觉，三番五次地催促我上北京瞧瞧。本来我已控制住了病情，可考虑到已有好长时间没有见他们的面了，确实有点想念二老，加之孩子高考结束，还有一段较长的假期，一来可以散散心，二来也好让他们放心我的身体。谁知到了北京，我的胃病反倒闹得更凶，虽然没有查出什么大的病根，但日渐消瘦的身体，和那几天吃什么都痛的症状倒给他们增添了许多担忧。尽管医生反复解释旅途的劳累，饮食的不规律都是病情加重的缘由，可还是没有彻底解开他们心头的疙瘩。分手时“爸爸妈妈”给外孙捎了四百元钱，他们是变着法子给我路费，我虽过的清苦，也算是领工资人，反倒要他们抚恤，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但我还是强忍着泪水收下了，我不想看见他们在分手时掉眼泪。可提起我的身体“爸爸妈妈”还是没忍住，一边向我挥手一边不停地抹眼睛。那天早晨，白雾茫茫，车行了三十多里路了，我的眼前还是一片朦胧。现在我的饮食正常了，一接通他们的电话，我就彷佛看到二老忧郁的眼神，梦里都盼望自己有个好身体，好让他们睡个安稳觉。
　　人们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那是说一个女婿可以当半个儿的依靠。没想到我这一个女婿得靠他二老当两个、三个儿子的牵挂，现在说的“啃老族”，就是啃爸妈的“骨头”过日子的人。不管是出自有意还是无奈，我已加入了啃“爸妈”骨头的行列。不，我还在啃他们的“心”。
　　“爸爸”“妈妈”莫牵挂，我会照顾我自己的。你们也到了需要别人照顾的年龄，就别为我担心了。这样，“儿子”的心里会好受些。中华游戏网 cnyouw.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