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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最新章节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走马章台路
若雨中文网 更新时间:2008-4-20 4:23:22 本章字数:6743
暴雨就象闯入了SHAOFU深闺的浪子,来的突然,走的也是匆匆。柳条在雨水的滋润下,把垂了好久的头又**地昂扬了起来,恰如刚刚得到满足的SHAOFU一般,随着带着一丝凉意的微风,得意地扭动自己绰约的腰肢。
每个人的心情也都象在雨中柳条一般舒畅。
因为今天是看守所的大毒瘤离开的日子。自打这位进了看守所,好象这儿立刻就有点不大太平了。野蛮、暴力、歹毒、粗野、、、这些个词原来是众饥荒贼在劳动人民中的高贵头衔,自打这个混世魔王一进来,就立马和他们绝缘了。
饥荒贼在背后把这些溢美之词全部都转送给了他------道明臣。是的,这个暴躁的,无法理喻的大混球。自打里头几个强出头的几个亡命之徒被打的面目全非之后,再没人出头了。
亡命之徒并不是说就没有脑子。海龙想。
他原本也算是这群无赖中的代表,毕竟菜刀队的头号不是盖的。别人眼里的腥风血雨的械斗,在他看来,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可是,这光荣的历史不能掩盖目前他心中的害怕。
当每天的清晨,所有人还在睡觉时,海龙就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道明臣正在倒立在墙壁上做俯卧撑了,文身后密密的针眼中甚至还在沁着血水。他总算搞明白了一件事,这位大哥这么能打,并不是天生的,也是靠苦练。
苦难的日子就象一万年那么久。
因为练习的大运动量,每天这个大哥都要吃肉,四监舍里的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的菜无条件奉献出来。因为这位大哥的洁癖,每个人在拉屎撒尿的时候都要避开他。倘若触犯了这位道老大的一项规矩,直接的后果就是-----------四监舍的每个人都会变成“佐罗”,每个人!
海龙觉得很委屈,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连坐”还能存在于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阳光普照下的一隅。
昨天的新来的一个内蒙古的大块头,不知道深浅,居然举报道爷从他碗里夹肉,结果------在厕所里,一块板砖把他的脸拍成了龙须沟。海龙不知道老舍先生笔下的龙须沟的深度是多少,反正那个大块头的脸上的沟很深很深。就如道爷微笑着说的,那条沟深的很有内涵。
当管教干部拿着一块碎成八瓣的砖头来询问道明臣的时候,监舍里的人都抢着来证明道明臣今天一直和他们在打八十分。是真的,管教!所有的人都是一脸朝圣般的真诚。所以当晚,他们的饭碗里有了菜汤可以泡饭,虽然只有一点。
四监舍没人希望自己会和那个人一样。谁都看到了每天探监道爷的那些汉子是多么的雄壮和魁梧。
这以后,大部分的强壮囚犯在五天之内全都变成了鼻青脸肿的造型,有管教去问,这是怎么了?答案都是:是思念家乡以泪洗面所致。管教们知道实情,也是很头疼,这个道明臣已经有不少人来打过招呼了,好在他十五天一到就要走人,所以管教们也就乐的睁着一只眼,再闭上一只了。这香烟还真是不好拿的呀!!管教们心想。
终于,道爷要走了。
所有的人的心情仿佛回到了抗战胜利的那一年。看着道爷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海龙心里忍不住想找一句什么名言之类的来表达自己现在激动的心情。“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千百年以来只有这首送别词适合自己的心境吧?海龙想道。
(各位读者知道海龙的心中想的词是什么意思吗?有先猜出,我就加精,不过这恐怕难不住大家)
假马日鬼的挥手告别,看到道明臣已经消失在门后,所有的饥荒贼都象红军会师一样搂抱在一起。
忽然、、、、、、、、
海龙正色道:“丫的,嚷个屁,还不打饭去,老子要、、、、、”
铁门外是一帮精干的小伙子。三辆半旧不新的拖拉机,看守所门口的哨兵带着无数的疑惑目光看着他们。天并不是很冷啊,他们为什么穿着厚厚的外套,手里还拿着大大的箱子,一大早就象军刀一样伫立在这里。看看他们鼓鼓打不过弯的袖肘,哨兵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一道身影将他又拉回现实。
“上拖拉机”道明臣拉开衬衫,雨后絷烈的阳光把他的后背留给了哨兵同志,上面的那条黑龙正在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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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马歌舞厅的老板叫做张建勇。
他这辈子有三件得意的事。
第一;就是他有个好哥哥,叫张建国。也曾是天都地面上的响当当的人物,堂堂“黄帮”的四虎之一,天都世面的扒手老大。去年的一次火拼里,用一把三角刮刀,把火车站的扒手老大排胸连捅了十六刀。三角刮刀是用板锉在液压冲床上改造的,一扎下去,不能拔出来,一见风就送命,结果扒手老大果真送了命。
作为天都的土生土长的流氓,能将湖南衡阳扒手干出这么大动静的,他哥哥是头号。都说湖南人野,衡阳人最野。张建国可算是为天都人干出了威风,这一仗,楞是让湖南人拱手让出天都火车站的所有权。这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都在酒桌饭局里的谈资,只可惜,张建国也逃往了广东,从此下落不明。有人说他现在在广东的花都,也有人说他老早被人干掉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实,就连张建勇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猫在了哪儿,是生是死。他只知道,以前跟着哥哥的那帮无赖,现在有一半跟着他在肆混。只可惜,天都火车站又让一帮江苏泗阳人给占了,张建勇他们是没有他哥哥那种魄力的,泗阳扒手手里人手一把理发师的剃头刀,平时是划衣服,扒包,打架时就是武器,那种刀见肉就见骨头。锋利无匹。这帮泗洪人来的第一天就在原先在这的安徽芜湖人身上开了刀,中国最大的贼城的芜湖人硬是被砍跑了,面对这帮凶悍到了极点的泗阳人,张建勇立刻拱手让出火车站。虽然知道那是块肥肉,也要有副钢牙不是。
于是第二件得意的事出来了;借着哥哥的余威,原本也能靠零打碎敲混碗饭吃,但是自打张建勇看了一些香港的什么《龙虎豹》《三春阁》之类的画报,张建勇心头一宽,为什么不能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也来发财一把呢?每年都有“十万大军下广东”,为什么我不能在中间截流呢?于是张建勇招募了不少的**,明里是舞厅,暗地里却是干的**的勾当,没想到的是,这生意却是不比划包、做扒手差,只一年工夫,已经现在把老早的电影院承包了下来,越玩越大了。至于以前所担心的“货源”问题,现在简直是不需要操心了,南来北往的“**”们,甚至从齐齐哈尔带了几个苏联**子的女人过来。这些女人全是金发碧眼,**肥臀,着实让张建勇的名声在天都显赫了一回。天都人旺盛的性能力让他和**们的口袋里的孔方兄如同原子分裂一般飞快变多。钱多了,马崽也多了起来,该烧的香也烧了,张建勇的人子好象提前进入了小康和社会主义。谁说一定要霸住火车站拎包,仙人跳?看现在老子混的多好。张建勇不禁有点得意了。
今年的他又扩了层楼,多招了三十几个**,都是水滴滴的,每天真的是“日进斗精”啊!张建勇现在的愿望就是,什么时候在**里凑够中国的五十六个民族,那时才无愧于现在人们对他的“**女教父”的称号。可惜的是现在他才凑了两三个民族,加上一个外援。离目标实在是太远。对于“**女教父”的称号,他也颇有微词,中国的语言里有太多的雅致点的称呼了,可以叫“花借教父”“柳巷教父”“秦楼教父”“楚馆教父”吗!(敢情他现在有了钱也知道要脸了。)近来他通过关系搞到了一批女兵穿的列宁服,他让**们穿上和**客上床,果然引起了轰动,男人都是喜欢和看似纯洁的女性上床的。周围的老**,有钱的个体户们都象跗骨之蛆,过江之鲫蜂拥而来。每个人都想尝尝和庄严的女兵和苏联老大哥的女人睡觉是什么滋味,虽然明知那是不真实的。
第三件最得意的事就是他的外号;张建勇不要看他五短身材,但是却是天赋异秉,颇有古时嫪毐 遗风,一根阳货,端得吓人,犹如杀人凶器,人送匪号“张大炮”,自从哥哥远走他乡以后,嫂子也就搬来和张建勇一起住了。美其名曰:照顾!
在他的“精心照顾”下,他的侄女儿居然在父亲离开母亲一年多后,呱呱坠地了,她的蛰伏时间还真的长啊!他嫂子叫米兰。年轻的时候可是天都地面上出了名的女孩,十七八的时候就敢那种透明的能**带子看出来的衬衫穿出门,当年的流氓为了抢她,还弄出过人命来着,最后还是给最悍勇的张建国拔了头筹,抱的美人归,只是张建国也陪上了根指头,是火拼时,被人削掉的。这几年米兰也越来越漂亮了,常年用桂花油把头发抹的雪亮,连苍蝇在上面都把脚滑扭伤;常年是一条从上海带回来的踩脚裤,深深的勾勒出三角**,仿佛是毕加索的抽象画;上身蝙蝠衫下面的大**,连**子女人都眼红。这样的女人,套句俗点的话来形容,简直就是熟透了的桃子,忍不住让人要咬一口。常有不知道底细的外地**客,喝的醉熏熏的,扯着嗓子拿着钱,要和米兰睡一觉,每当这时,就是张大炮最得意的时候,这样的大美人,我张大炮却是不费吹灰之力,瞧瞧、、、、、、
多仗义的弟弟啊!!!!张建国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张建勇现在又在做一件自己认为很有意思的事。人一旦有钱了,就会忍不住找点刺激的事来将肾上腺的分泌保持一个高度。
在他漂亮的办公室里,十几个马崽正散乱地围住一个满脸敦厚的中年人,一个满脸刀排肉的马崽正在用手指猛戳中年人的脸,“妈B的,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狗日,听不懂怎么的?”
中年人的脸被戳的不停的后仰,就象是狂风里的树头。“老板,你们是有钱人,可我是小本生意呀,我的水果摊现在不谈赚了,你终归把本钱给我撒,我来了两趟了,你们的保安老是打我,我这钱是给娃上学的呀,你们不能这么黑心、、、、、”中年人哆嗦着嘴唇说道。
一屋子的无赖混混全都笑了起来。
张建勇得意地转了转了手上巨大的玉扳指,这是他刚刚新买的,足有四两,是上好的缅玉,揉上去,柔润的就象女人的**。“哦,有收据吗?我是实事求是的!”
“有!有!有!”中年人连忙掏出一张邹粑粑的纸条,“一共是二个月了,您们果盘销量很大,每天都要十几块钱呢。我借了几个老乡的本钱呢。”
满脸刀排肉的马崽一把扯过,“嚓嚓”撕了个干净,嘴里还骂道“去**B的,老子上馆子都不给钱,别薖arty阅慵父鐾峁狭言妫
中年人看到欠条被这帮无赖毁了,嘴唇都气的在哆嗦,“我、、、我要告你们去、、、!”
张建勇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妈的,你去告我?信不信我让你躺着出去?”边上的马崽纷纷磨拳擦掌地围了上来。“你应该让你女儿来要帐的,老家伙,你女儿是不是处女啦?”无赖们肆无忌惮地**笑道。
“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中年人咬紧了嘴唇,乌青的嘴唇被咬的流出了血。
马崽们把香烟一扔,上来就踢,他们都穿的是油田工人的老K皮鞋,一下子,中年人的脸上多了几条酲明瓦亮的豁子,马崽们疯狂叫嚣道:“废了丫的!”
这时候,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张建勇示意先停手,一个马崽满腹狐疑地打开了半扇门,一个英俊的脸探了进来,三颌长长的胡须特别的显的他的独特。
“干吗的?”张建勇厉喝道。
“收帐的!”这个人当然是道明臣。他的脸明显好象被张建勇吓了一跳。所有的兄弟都守住了门口,过道。跟来的就一个小贝。
一进门,刚刚那个刀排脸就狂笑了起来,“***连伤还没好就又来送死讨打了!”
小贝的缠着纱布的脸上闪过了一道寒光。
道明臣看着地上的中年人,眉眶上一片鼓起,全是粗的手指都放的进的豁子。
“来要债?他就是要债的榜样!还想不想要了?”刀排脸喳喳忽忽地指手画脚。
“咱们是文化人,不需要这样吧?”道明臣依然是彬彬有理。小贝把背后的两把太平斧抽了出来。
无赖们一看,全都把背后的两尺长的马刀抽了出来,这些人都是看场子的,平时本来就刀不离身的。
张建勇轻蔑地看了看道明臣,“怎么?玩大的?这里的哥几个是干什么的?识相的赶快滚!”
道明臣从腰里拔出一根镀锌管,把五六式军刺的柄绞上了里面的螺纹。加长的军刺在灯光下不停地折射着三棱六槽的锐利光线。
“是么?”道明臣脱去了衬衫,肚皮上还有一把军刺,道明臣把它衔在了嘴里。整个人看上去就象是冲锋前的勇士。
“哈哈哈,文身就能吓人吗?你丫活腻了!”刀排脸“刷”一刀剁向了道明臣的手臂。流氓并不是杀手,他们不会主动致人死地。
“扑兹”
加长的军刺将他拳头刺了个对穿,道明臣将铁管一转,倒抽了回来,红的血,青的经络,白的骨头渣伴随着刀排脸的哀号一下子窜了出来。道明臣右手抽出嘴里的军刺一下子将他下巴捅了对穿,声音是没了,脸上冒出一个大血洞,鲜血汹涌地喷薄了出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和蔼的年轻人居然会怎么狠。
两个马崽虎吼一声,两把雪亮的马刀砍向了道明臣的脖子,这两人本就是张建勇帐下最最悍勇的二人。
道明臣把加长的军刺象一把标枪砸了出去,破开了空气的阻力,狠狠地把一个马崽钉在了墙上。锐利的军刺把墙上的水泥一下子戳的尘灰四溅,鲜血被镀锌管堵的死死的,虽然没看见一点血,但马崽的痛苦已经无法用言语可以形容。
另外一个马崽还没来得及将刀斩落,一只粗壮的腿已经将他的意识全部抽离了身体,道明臣将手中的短军刺狠狠刺进他的肺叶,整个房间就象来了一头乳牛,静静的空气里只有那种象牛吼一样的声音。
剩下的马崽面面相窥,纷纷把刀扔 那里下来,他们实在是有点害怕,这个人每一家伙都是朝要害招呼,这已经脱离了流氓的思维范畴。道明臣拿过小贝的太平斧,在剩下的几个马崽里,掀起了一股血雨。小贝和张建勇这辈子从来就没看过怎么多的血,太平斧的斧刃每荡过一次,就在衬衫保护下的脆弱**上,犁出一道想嘴唇一样血口。当最后一人倒下后,张建勇已经瘫在地上。
哆哆梭梭地掏出一包中华,“大哥,别这样、、、、、、”
道明臣把烟捏的粉碎,又砸回张建勇的脸,纷乱的烟丝就象早晨的春雨的雨丝。
“这回该给钱了吧?”
“给,给,一定给,您要多少,只管开口!”
“二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哥几个,您就是活剐了我也没这么多啊、、、、”张建勇的表情象极了刚刚在他**威下的水果贩子。
“没关系,”道明臣把张建勇的手放到了桌上,“一个指头一百块,一个眼珠子算五百!”
“不要,求你了、、、、”
“那你把这过户的手续签了吧,还有这张十万的欠条”道明臣拍出了两张纸。
看到张建勇签好了条约,一个手刀将他斩晕了,张枫进来把带来的大皮箱拿了进来。
“在这儿,告诉所有人,老板换了,让他们先领一个月的工资,要留下的就留,不留的滚蛋,把房子里收拾干净!那个卖水果的给他点钱,让大牛陪他回去住一阵。”道明臣撇下一句话,就带着十来个人带着大皮箱闪人了。
张建勇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里了,头痛欲裂,最让他紧张的是他居然被放在了一个柴油桶里头,周围浓稠的水泥把胸口避的隐隐作痛。周围象他这样的柴油桶还有十几个,无一不是装着刚刚的马崽。
“你想做什么?”张建勇发现自己是在一艘水泥挂桨船上,浪花有节奏地摇晃着船身。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你不敢的,这是要枪毙的!”张建勇歇斯底里般的喊道。只是声音听来多少有点底气不足。
道明臣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是多么的无情,一个个花哨的摆腿就将一个个柴油桶踹进了黑黝黝的海面。水泥挂桨船的吃水线不停向上浮来。重重的物体击穿了海面的平静,震荡的水流把船身不停地晃来晃去。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道明臣!”道明臣转动着手指上的硕大的缅玉扳指,它的主人刚刚换掉。
张建勇疯狂地开始咒骂,求饶,语句的无耻和歹毒,由于我的脸皮薄,就恕我无法一一记载了。
道明臣贪婪地闻了口带腥味的海风,耸耸肩膀,拍了拍张建勇的脑袋--------那是唯一可以拍到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已经被水泥裹住了。
“多好的早晨哪,如果没了象你这样的人渣。”道明臣低下头,笑了“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件好事?”
张建勇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
“上路吧,趁个早!”道明臣看着张建勇的眼睛说道:“兄弟,家里的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的!你嫂子可是天生做**的料啊!!”
浪花一下子吞没了张建勇怨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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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最新章节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偷窥无罪
若雨中文网 更新时间:2008-4-20 4:23:22 本章字数:4820
用心花怒放来显然道明臣现在的心情都显得有点不够分量,可是在他脑海里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词语可以描述目前的愉快的心情。他就象刚刚新婚的丈夫看着自己妻子的**一样贪婪地,无节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天津厅包房和上海厅的包房里隐约传出的男女欢娱的声音,更是让道明臣的眼睛时不时要在上面停留一会。空荡荡的大厅里还没到上客的时间,就只有张枫在给那帮**和**训话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道明臣听到这些声音,简直要醉了。
天津厅包房的门开了。
道明臣的眼睛又恢复了精明的状态。
出来的是陆泊凌。
还是毛料西装,稀疏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胸口的钢笔把不经意间的儒雅传递给别人。整个人就是典型的八十年代的干部的造型,看上去稳重,老练,为四化鞠躬尽瘁。
道明臣斜倚在吧台上,衣服已经褪去,陆泊凌看到他正在用一个热水袋敷在腰眼上,脸上登时出现了一种邪邪的笑:“怎么了?”
“老伤了!以前在前线的枪伤,现在一到变天就会痛,拿个热水袋敷一下疼的好点。”道明臣嘴里的香烟随着说话也在不停地抖动,“怎么样?穿列宁装,黑短裙的**子女人怎么样?够味吧?”
陆泊凌竖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就是有一点,好象我辛苦了半天,她还意犹未尽。而且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臊味道,**,两个**比足球还要大呢!”他脸上的酒刺也在散发出一种**靡的味道。
道明臣笑了一笑,“这**子原本就是这样的。等那个高局长出来,把你们交换一下,尝尝他的那个朝鲜族的是什么滋味?”
“哎、、、”陆泊凌赶紧摇了摇手,“我哪里还有这精力、、、”
“说正经的”道明臣掏出了一支雪茄,递了过来;“明天我在大酒店摆了几桌,你帮我把咱该请的人请一请,一个也别拉下。”大酒店是目前天都最大的饭店,名字就叫大酒店。
陆泊凌撅起刚刚落座的屁股,接过雪茄,先闻了闻,然后说道;“没问题,老古董们,叫也不来,那些个肯来的,用棍子打也不走的啊!哎,你怎么不抽?”
“我抽惯了紫光阁!”道明臣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陆泊凌的脸,“明天我的“三江阁”舞厅新开张,你说会不会让很多人吃惊?”
“何止啊,连我都吃惊的。放你回来才一天工夫,你就玩出这么大一出,厉害!”陆泊凌看了看上海厅的包房,压低声音说道:“你晓得吗?外面的道上都在传闻说,张大炮肯定是被挂掉了!”
“咳、、、、、、”道明臣不经心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白纸黑字给盘的店哪,张大炮还欠了我十万块呢,我也在找他。”
陆泊凌会心笑道;“这帮子**和外来妹你是怎么搞定的?”
道明臣撇了撇嘴;“简单,一切照旧,她们反正是这么回事,谁是老板都无所谓,有钱赚什么都行。**无情,戏子无义嘛。”
“一下子少了十几个人,你的胆子着实够大的!”陆泊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知道是赞许还是揶揄的光。
“光我什么鸟事!”道明臣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种人天都五百万人口里多了去了,是不是少一个,你们公安上就得个顶个把他们去找回来?”
“这倒也是!”陆泊凌特阴险地笑了笑;“民不举,官不究。谁知道这小子到哪儿重操旧业做扒扒手去了呢。他活着那会儿都是孝敬这片城西分局的那帮人去了,可没烧香烧到我们这儿。”
看到道明臣狠狠剜了他一眼,赶紧抽了一下嘴,“瞧我说什么呀。该打!”
上海厅的门也打开了。
出来的是个表情严肃的中年人。
“高局,我都和道老板聊了您半天了,您才出来,真是姜是老的辣啊!愈老弥坚啊!哈哈、、、”陆泊凌笑**地看着中年人。
“高局长,来解解乏!”道明臣从怀里掏出一支硕大的雪茄。
“好东西!真正的哈瓦那!”高局长赞道,拍了拍道明臣的肩膀;“陆书记夸的人果然是好样的。”
“哈哈,那是领导提拔我呢。”道明臣也虚伪地笑道。不是送了个大红包,能有这么快就打的火热吗?人跟人好,鬼跟鬼好,苍蝇和烂腿好。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道明臣暗暗想道。
“小道啊,你好大手笔啊!”高局幽幽地吐出一串烟雾。
“哪儿的话”道明臣接过话头;“您才是那大手,我就是您手中的圆珠笔而已。”手上又递出了两沓厚厚的信封。
“说句老实话,你真的是窜的太快了,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这不是什么好事,天都地面上的人太复杂,你得稍微收敛一点。”高局长看了一眼吧台上的信封,没动。
陆泊凌把信封塞进怀里,看见高局动也没动,抓起信封就往他口袋里塞;“瞧你说的,你一个市局副局长,哪来这么婆婆妈妈的,赶紧的!”
“那不是看我!”道明臣手一摊,“最好是他们不来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几个帮派在分局里都有人的,我们虽然是总局的,但你要知道,现官不如先管,我们可以帮你打招呼,可别把事闹大了,闹大了,谁也不会保你的。”高局微微侧了一下头,让自己处于阴暗的光线里,把口袋里的信封整理了一下。
“另外,张大炮的哥哥以前可是黄帮的人,他自己也没少进贡,你要注意黄帮,这个帮派是老牌子了,人老,规矩老,可是根深蒂固,他惹到你,你就忍一忍吧,别搞出什么大事来。”高局补充道。
“那是不可能的!”道明臣傲然道:“整个天都的帮派都要将归附我的门下,否则,要么工地上面搬砖头,菜场里头卖猪油,别的地方是没他们捞世界的份了。”
“好!我就是喜欢你这副天地间我最大的派头!”陆泊凌竖了竖大拇指。
“你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高局狐疑地问道,眼睛里满是不屑。
“就凭我自己,就能把天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道明臣的眼睛里迸发出凌厉的杀气;“你们这些警察若论到杀人,只怕还不是我和我的这些战友的对手。”
陆泊凌在高局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高局的脸明显地变了色。他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就不怕,你怎么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场,你不担心警察回来搜查吗?”
“为什么要怕?”道明臣不解地问:“我有对方的欠条和转让契约,我怕什么?”
“呵呵”两个领导相视一笑。
“你这玩意说有用那是骗外行的,到了局子里,谁管你这个!转让的契约涉及到第三方的房产,必须要第三方的房产业主,也就是目前租电影院给张大炮的人,出面证明,协商,洽谈转让后的一切事宜。如果,现在电影院要求收回房子怎么办?你又没有和他们签租赁合同!”高局侃侃而谈道。
“你放心,他不敢收回去的。我有办法让他乖乖的。”道明臣转了一下手中的巨大的缅玉扳指。
“万一一定要收回呢?”高局有心打破沙锅。
“那就要在天都发生一起车祸了。反正现在交通肇事,最多赔个千儿八百就行了。”道明臣淡淡说道。
高局凝视着道明臣半晌,方说道;“拥有象你这样的对手,无论是谁,晚上都要睡不着的。”
陆泊凌将雪茄烟头掐熄,仰起头道;“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变成自己的朋友,而不是让他成为对手。”
“有件事不知道怎么和你说,”陆泊凌说道,“张大炮的嫂子,也就是他的那个姘头,一直叫嚣着要找人申冤,你最好小心点。”
“这事你就放心吧!”道明臣踌躇满志地说道,“她最好安稳点,否则,天都的车祸肇事事件又要高发了。”
“其实要去找张大炮根本不需要太麻烦,有个人就知道他的下落。”道明臣道。
“哦,是谁?”陆泊凌紧张地问道。
“波塞东知道。”道明臣道。
“波塞东是谁?”陆泊凌一脸的弗得知。
“是希腊神话里的海神吧?”高局不愧是高知识分子。凸显得陆书记胸口的钢笔是多么的好笑。
两位领导对视了一眼,彼此觉得都很白痴。
“你的这些手下的保安很雄壮啊!”高局泱泱地扯了个话题。
“那当然,全是和我一个部队的,全是扛枪杀过人的。”陆泊凌得意地说道,扛枪杀人放在旁人身上是对的,放在他身上似乎有点不大贴切。
“二位有没兴趣来玩个‘双飞’?或者交换一下伴侣,再大战个几百回合?”道明臣又把脸色换回了早先的谳媚。
“不了”“不了”
两个大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下次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留你们了,明天在大酒店,别忘了,晚上七点,请你们吃饭。”道明臣站起身道。
两个大佬拍拍他的肩膀,批起大衣,戴上鸭舌帽,从后门扬长而去。
小贝拿着个照相机从包厢里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的背影,恨恨地吐了口痰;“败类!”
道明臣回头看了他一眼,“小子,这公安局长该你来当。”
“为什么?”
“你有正义感!”
“难道你没有吗?”
“我?早喂了旺财了。”
小贝无奈地摊摊手。
“都拍下来了吗?”
“拍下来了,趴在天花板上真累死我了,又刺激又紧张。”
“把胶卷洗出来,我来一人送他们一套。”道明臣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真有大浪来,谁会管你啊,有了这照片,大家就在一个舢板上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别翻船。”
“丁零零”吧台上的电话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喂,怎么了?什么?有人闹事?”小贝握着话筒一脸惊诧地抬起头,“哥,风情大排挡有人闹事!把人拉回去吧?”
道明臣摇摇指头,“先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小维到底是扬子江上的麻雀------见过几个风浪。很快就把事情讲清楚了,今天一晚,就来了二十几辆嘉陵,一水儿的二十郎当的小伙儿,都是一脸的彪悍,大头的老K皮鞋把挡路的花花草草踢了个满天飞。,两个人一张桌子,不管你有人还是没人,都往下一占,客人一看他们的凶相,识相的都站起来走人,胆子大点的,刚刚想责问一句,一个半斤的巴掌就飞了过来。屁股后面的二尺长的铁棍“啪”一声拍在桌上。
小维壮着胆上去问他们要点什么菜,他们说先来杯开水吧,等人呢。
刚刚吃了亏的顾客们有人去报告了派出所。很快来了两个民警,小维原以为他们这下要走了吧,谁知道,这两个民警和他们当中有人居然打起了招呼,还发了支烟。民警后来对小维说,人家这铁棍是拐棍,人家腿受了伤。这铁棍放到哪朝哪代也不能算是凶器不是。再说了,人家也是来吃饭的,还在等人呢,就不要再报警了。幸好,小贝把舞厅电话号码留给了她,小维知道这事麻烦了,回头就赶紧抽冷子打了个电话过来。
小贝把抽屉里的太平斧拿了出来,嚷道:“哥,回去先砍跑他们再说。”
“白痴!”道明臣嗤之以鼻,“人家是来吃饭的,回头点两个黄瓜萝卜,一瓶啤酒,你去砍他?他告你告到倾家荡产。动动脑子。这里的人手不能少,我和你两个人回去一趟。哎,还是人手太少啊!!”
“咱们明天也开始收人吧?”小贝说道。
“你敢,你以为把人家小孩带上这条路很光荣啊?干咱们这行的还是越少越好。”道明臣把太平斧塞进裤腰,“赶紧走吧。”
“可是、、、”小贝有点挺冤“你不收,老坝头,菜刀队,架势堂不是一样要收?”
“咱们是和他们一样的吗?”道明臣扯了扯他的手臂,“快走吧,那帮鸟人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呢。日他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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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最新章节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一个人的战斗
若雨中文网 更新时间:2008-4-20 4:23:22 本章字数:7243
当两个人赶到了风情大排挡,才知道整个地方乱糟糟的象什么样子。精致的竹屏风,条椅,编织着诸多奇妙的几何图案的杯碗瓢盆全都是一片狼籍。
十几条精壮的渔家汉子正手持锋锐的三股鱼叉--------那玩意原本是在海上用来猎杀真鲷和加吉鱼的利器。路灯下,鱼叉上面闪亮的回钩犹如天边的弯月,正闪烁着那种见过血的凶器所特有的寒芒。鱼叉的兵锋所指,正是一帮手持铁棒貌似无赖的混混。路灯下,渔家汉子的大海一般宽广的古铜色胸膛,正在象峰峦般起伏,看的出来樗蒲的渔家汉子正在极力压抑自己那种被称之为愤怒的情绪------全因为对面的这帮混混正在用手中的铁棒肆无忌惮地敲打着竹木编就的桌椅,老K皮鞋正在雪白的台布上留下亲密的吻痕。
远远的一些正在看热闹的人正在窃窃私语,瞧,那些是**。
道明臣有时候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夸自己。
自打买了这儿的几栋房子,附近的鱼村里八九个平常没事干的阿每(天都俚语,妇女的意思)便被他一股脑拉过来做些洗碗择菜的粗活。这些活,道明臣是舍不得让小维和荷花她们干的,女孩子的手是要保养滴。
这些阿每自打生下来,不是晒咸鱼就是织鱼网,世面见的也是不算怎么多,平常男人出海打鱼,靠的是海龙王吃饭,自打道大老板把她们招进了大排挡,虽然没有工钱,但一天管三顿饭,要知道肉对她们来说,也就是亲戚来才能提着篮子去割个一两斤,给孩子和自己解解馋,打打牙祭。自从来到这儿以后,天天吃的象干部不说,还能带点剩下的肉菜老酒给当家的补一补,滋润一下忙碌了一天的枯肠,这些阿每是很开心的。按照时下流行的说法就是“也是有事业的女性”,哪个不是爱店如家?所以一看到这帮无赖来之后,动手动脚,吆鸡喝狗,有几个玲珑点的阿每就赶紧回村叫了自己的男人过来。
事发仓促,但是有十几个男人总归要好的多,起码场面上不是那么难看了。渔家汉子是敦厚的代名词,你让他们去和这帮无赖去交涉是不可能的,这帮无赖是干什么的?
道明臣叹了口气,该给这帮阿每每个月发点工资了。他想。
小贝远远看见小维和安徽幺妹们身上的衣服都是衣衫凌乱,有的连辫子也是象蓬头野鬼一样,显然是吃了些亏,傣族的服饰不是摆夷族,哪有如此暴露的。低低地虎吼一声,把背后的两把斧头抽了出来,准备砍将上去。
道明臣的手适时地挡住了他的举动。
道明臣不是没看到,这些妹妹们象鸵鸟一样抖抖梭梭缩在了渔家汉子背后的样子,由衷地让他感觉到一种心疼。
看到自己的厨子和阿每们都人手一把勺子菜刀地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些找茬的无赖痞子们,道明臣的心中更多了几分责任感。
端过一张缺胳膊少腿的椅子,“啪”一声,砸在了两帮人的中间,大喇喇地坐了下来,看着这帮无赖,道明臣优雅地开口问道:“你们中间谁能说的上话?”
显然,找茬的痞子们对道明臣的类似英国贵族的派头十分的不鸟,很多人在鼻子里喷出了一声重重的鼻音,,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无赖手中的铁棒被泛白的骨节紧了紧,还没轮到他出手,小贝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的他一个趔趄,旁边的无赖们全都变了色。
两个人排开了众人,一个是矮墩墩的壮实汉子,穿一件夹克,腰里鼓起高高一片。一个是高高瘦瘦,相貌清癯的年青哥哥,鼻梁上架着一副黑匡眼镜,胸口居然还插着一支钢笔,斯文一派。
“我是黄帮的白纸扇------宿云微。”斯文朋友指着自己漂亮的鼻子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四虎之一的矮脚虎-----骆四,四哥。”雅挺的手指指向了那个矮墩墩的汉子。
白纸扇在道上就是军师的意思。江湖中人习惯在前面加上狗头二字以表尊敬。
道明臣带着赞扬的表情看着这位白纸扇,能想出这样的混帐主意的人还是有资格做白纸扇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道明臣双手一摊,“出门在外,求财罢了,何必做的这么僵?”
宿云微摇摇脑袋,“NO,NO,NO,我们的赌场的事和飞哥的一只手大概就是毁在您手里的吧?”宿云微笑笑,“飞哥从此变成了‘废哥’,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知道,出来混,这事大家都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老大您出手未免太过激烈,张大炮的场子虽然不是我们黄帮的,但他的哥哥也是红花白藕,和我们同出一脉,老大您总归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去**的。”小贝忍不住骂道。
“年轻崽,小心话大了,把**给闪了。”骆四轻轻把衣角掀起一缕,里面一把自造的火药枪,锯短的枪柄正把浓重的火药气息带给在场的所有人。
“还没请教,老大您的大旗是谁的。”宿云微继续是那副斯文的模样,骆四的火药枪让他的微笑更加的自如。
“地震高岗,一派青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在下是斧头帮门下。”道明臣淡淡说道。
身后的小贝忍了好大劲才没笑出声来,什么斧头帮,讹王大帝门下还差不多。
“哦”宿云微眨了一下眼睛,笑道:“咱们中原斧头帮,自打那年马永贞师傅在上海滩露了把脸,这么多年听说早已式微,不过冲老大的模子来看,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造型。虎死不倒架啊!”
“听说黄帮早年也是在上海滩叱诧风云,想来也算是海上同道,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不如、、、、、、、”
“不如个**!”骆四粗暴地打断了道明臣的侃侃而谈,“趁早给我滚出城西,迟一步,小心你没脑袋吃饭。今天看你这儿全是女人,给了你很多面子了,自己识相点。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道明臣一声暴喝。脖子上窜出了一条酒红的大龙。目光扫过处,没有人敢直对他的眼神。小贝抽出了两把太平斧,准备开砍。身后的渔家汉子面面相榷,却都有点不知所措。
“哼”骆四拔出了火药枪,歹毒的眼神毫不示弱地盯住了道明臣。宿云微依然是那副优雅的模样,只是语调里的揶揄已经很清晰,“斧头帮大哥,您若是交出海马舞厅,风情大排挡和您的一只手,我也许会考虑一下让您今天能走着回去。”
“是吗?”道明臣抽出了自己的斧头,雪亮的斧刃就想镜子一样,把道明臣的脸照的清晰可鉴。“大家在这里驳火,传到上面的耳朵里,似乎不太好吧?你们若是用了这火药枪,明天也是很麻烦的。”
“还是好好谈谈吧。让你们老大和我谈吧,和你们谈不出什么花样,我们就两个人,你们难道这么害怕我们两个人?”道明臣也依然还是那么的风度翩翩。“《增广贤文》中有句话我很中意,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宥本无心。别做的太过份了,你们大概也不是真的准备来和我驳火的吧?要那样,就没必要闹这么大了,直接在哪个巷子里找几个外地人堵我好了。”
“你的规格还够不上见我们的龙头大哥。”宿云微摇摇头,“对不起”!
“那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呢?”
“不想怎么样,该吹的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我们可是顾客!”宿云微笑的象条毒蛇,“是您的顾客。”
“天天要来捧场?”
“当然!”骆四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小贝的手,他的手按在了火药枪上,只要对方一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就驳火。
道明臣的眼睛射出一道寒光,就象路灯下斧刃的清冽的反光。“我说;这种主意是谁出的,这么没**的阴毒?”道明臣冲骆四看了一眼,“不大象!”又冲宿云微看了一眼道;“一定是您了吧?”
“您过奖了!咱们是正儿八经来捧你的场的,您干吗这么说我们啊。难道您的饭馆不是开着门迎客吗?”宿云微得意地笑了。
他这一笑,把小贝惹火了,这是元帅对俘虏,是鸭子对咸鸭蛋的居高临下的笑。小贝悄悄地跨上了一步。
“就要我的这些个家产吗?”道明臣问道:“没别的要求了吧?”
“别忘了再留下条胳膊。”骆四冷冷道,“自己动手。”
道明臣笑了,笑得也象条毒蛇一样。小贝的眼睛盯住了自己的大哥,手心里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弄的斧柄也是象泥鳅一样滑腻腻的。下次得在斧柄上绑道麻布,小贝想。
“能讲讲你们的龙头见面的规格是什么样子的吗?”道明臣摸了摸鼻子,被别人低看的感觉让他很不爽。“我感到很意外,为什么我不够资格。”
“您的条件不符合很正常。”宿云微撇了撇嘴角,“天都的大部分的道上混的都没资格。龙头最近见的那个人是郭小山。”
郭小山?道明臣知道这个人是谁,天都在**期间风头最旺的红卫士,**过后,带着一帮**时期的百十号兄弟,在天都专门帮别人收帐。手下清一色的光头,收帐时,一把马刀拍在人家的桌子上,不给钱就给身上的家伙什。前不久,刚刚莫名其妙的死了。尸体是被海潮冲上了沙滩的,被捆的象粽子似的。死之前似乎是被暴揍过,全是伤痕,被海水泡的伤口象发酵的馒头似的,海水泡过的伤口都是这个德行。这件案子也是天都最近的最火暴的无头公案。
宿云微说这话,似乎含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这么说,我是比不上郭小山了?”道明臣的眉毛一挑,“我认为你最好不要这么早下结论,今天我不能见到你们的老大,我怕你会在明天的这时候后悔,你这么年纪轻轻当上了白纸扇,证明你很有眼力,别辜负了这么好的眼力。”
这话的确引起了宿云微的注意。他的思维能力原本就是并非浪得虚名。能将飞哥的手打成废品,将张大炮的场子一天之内接管的,能是简单的人物吗?宿云微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也许会象一团怒火,将自己和所有的人烧成灰烬。
看着面前这位脸上满是江湖味道的男人,宿云微总算明白了,能面对着火药枪和众多的铁棒,身后全是一帮老弱病残而面不改色的人就绝对不会是简单人物。
看到道明臣脱去了身上的衬衫,宿云微的瞳孔一下子更收紧了。能在胳膊上文上关公的,应该不是斧头帮的老大这么简单的人物了。江湖搏杀中,铁棒的伤杀力,远在片刀之上,有很多人身中多刀,仍然能负隅顽抗,铁棒则不同,一棒子下去,只要下手狠辣,非死即残。宿云微今天带来的人,无一不是久通此道的老手。开玩笑,黄帮经营这么多年,手头上没有人命岂不是笑话。他知道对面的这个男人不会看不出这一点。
看来自己太小看对手了。宿云微想。能文关公的道上的混混,不是没有,但不是少年轻狂的小麻木就是有实力。面前的这个男人,看来似乎不想那种年少轻狂的白痴。多年的刀尖打滚的生涯开始让宿云微收起了老早的调侃的笑,开始正色打量面前的对手。
道明臣带着赞赏的眼光看着宿云微。面前的这帮人,彪悍中有杀气,好斗却不失纪律,黄帮还是有自己的一套打手文化的。光凭这一点,就不是一般的流氓好比。
“能谈谈您对当今文学的看法吗?您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文学?”宿云微向道明臣提出了一个令大家大跌眼镜而且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道明臣的眼睛更亮了。
他知道,真正的高智商的人都是一点就透,触类旁通的。他们的判断往往是从别的方面着手。
“我认为,真正的文学就是:读者看起来仿佛只过了一秒,而写手却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写作。蹩脚的文学就是:读者看起来仿佛只过了一秒,而写手也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去写作。”道明臣胡蹴一气。
“你可以去见我们的龙头了。”宿云微点点头,“不过,还要问问我们的四哥。”
骆四和周围的人一样,脸上全是写着“迷惑不解”“莫名其妙”的表情。这个问题和见黑帮老大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混黑道的痞子,有智商的果然是凤毛麟角。道明臣想。
犀利的眼神从骆四的眼睛里射了出来,不明白的事情他从来不去多想。看来似乎他对宿云微的提议并不是十分认同。有时候沉默就是不同意的意思。
“怎么样?四哥?”宿云微的轻声问道。
“和我打过再说。”骆四骄傲地说道。
道明臣打了个响指。黑帮老大是不用自己出手的。
小贝一个虎跳,站到了两帮人的中间。上身的衣服也剥的干干净净,道明臣的手下和他有一个共性,就是在开打前,喜欢把衣服脱光。这原本是道明臣在猫耳洞遗留下来的习惯,猫耳洞因为湿润,衣服穿着不和身。小贝他们是因为怕把衣服弄破,或者染上血迹什么的。
骆四也点了点头,行列中也走出了一个强壮的打手。身高和小贝差不多,同样的彪焊,同样伟岸的身材。,鼻梁上也架着一副眼镜,一条重重的疤痕在他的唇角下,象开了另一道嘴唇。
两个人都在悄悄地打量着对方,知道彼此肯定不是善类,虎视眈眈地转了一个圈,没有任何的犹疑,都是一个重重的鞭腿砸向了对方,黄帮的打手被扇的“登登登”退了好几步。一只手按在了腰眼上,半边身子整个已经不大能抬起来。小贝只有一个趔趄,又站稳了。
小贝的眼睛看向了道明臣,道明臣微微一点头,小贝抽出屁股后面的两把太平斧,“嚓嚓”两下,就把半蹲在那儿的打手撂倒了。
骆四的火药枪也抵在了小贝的脑袋上,“小子,手挺黑的呀?”骆四的脸已经开始扭曲,一个枪托先把小贝打了个满脸开花,再用枪抵住了小贝的腰眼,“再来啊!拿斧头来砍我啊!”骆四疯狂地喊道。
又是几下重重的大踹,小贝的脑袋被砸的就象是晚上不小心开门时的煤油灯。小维在后面响起了声嘶力竭的哭嚎声。
小贝依然骄傲地昂着头,手中的斧头早被踢到不知道哪儿去了,骆四象疯子一样,拼命地继续用枪托,用膝盖,狠狠砸在小贝的身上。鲜血从小贝的额角,嘴眶不停地飞溅。
骆四原本就是个疯子。他在天都是少数玩枪的疯子。这样的人原本就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
宿云微得意地看了看道明臣一眼。很遗憾,道明臣还是那副老神在在,好整以瑕的模样。似乎那只是别人在挨打,而不是他的头马。
小贝180CM的身高楞是被不足160CM的骆四砸趴在了地上。骆四回过头看着道明臣狞笑道;“这个废物留着干吗,我来帮你把他废了。”
一壁说,一壁将火药枪扔给身后的打手,将一支铁棍拿在了手里,略微在小贝的腰眼上瞄了瞄。这活儿一看起手就知道是老手,黑道上废了别人,一般都是用榔头把膝盖敲碎,这样以后就是瘸子了。而他准备在腰眼上砸下去,这样就是把脊椎打断,脊椎一断,吃喝拉撒就全要人服侍了,真的是废人一个。这比敲膝盖要歹毒多了。
小维的泪眼在看向道明臣,里面满是求助的眼神------只可惜道明臣是背对着她。当她看到道明臣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小维再也忍不住了,眼前一黑,**的倒了下去。所有的人的瞳孔也开始在收缩。
只可惜,除了道明臣外,所有的人都太小看了小贝的旺盛的能量。骆四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已经来不及了。他有点过分相信自己的力量了。在没把对方打成肉酱之前,都不应该这么自信的。
小贝刚刚被枪指着脑袋,按倒在地上被狂踹时,手中早抓起了几支散落在地上的竹筷。这个动作只有道明臣看在了眼里。牙齿将竹筷的头用力一咬一扯,虽然将牙齿弄的鲜血淋漓,但是竹筷已经变成了锋利的竹签。愤愤地吐出口中的竹木渣,小贝跳起来就将竹签狠狠扎向了骆四的眼珠------道明臣手下都是这样没有什么心地仁慈的货。
骆四发现时,竹筷离面门差不多不到0。01公分了,骆四在不到0。01秒的时间里将脑袋稍微偏了偏。竹筷铲起的血肉,一下就在骆四的脸上犁出数道血肉模糊的沟。
骆四将手中的铁棍平端,惊讶兼惊恐地发现,原来火药枪已经不在手里了,平时的习惯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锐利的竹签又狠狠扎进了他的脖子。
小贝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扎进去,又是一把拔出来,跟着再扎进去,两把一扎,筷子已经扎不进去了,过多的鲜血让筷子变的和泥鳅一样溜滑。有一根筷子没拔出来,直挺挺地竖在了骆四的脖子上。小贝还是不管,照样疯狂地插向骆四的脖子,两个鲜血模糊的人看起来显得有种特别的美。应该下次在筷子上绑道麻布,小贝自言自语道。
火药枪直直地抵住了小贝的脑袋。持枪的人不是不想搂火。而是有一把斧头正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锋利的斧刃把脖子周围的皮肤全激起了一粒又一粒的鸡皮疙瘩。正是道明臣的斧头。
小贝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骆四,他已经开始抽搐,嘴里也开始吐出一连串的白沫,这是大脑供血不足缺氧造成的后果。
鲜血从小贝的脸上流下,不知道是他的,仰或是骆四的。浓稠的鲜血从竹筷上滴滴答答流下。而小贝的手仍然将他抓在手中,犀利的眼神扫过,黄帮的打手们都打了个寒战。
“下次这竹筷得用油炸一遍。那样就和铁筷子一样结实了。越南人的竹签就是那样做的。”道明臣盯着小贝说道。
宿云微深呼吸了一口。
“走吧。”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很复杂的手势。
地上的伤兵和那帮混混就象潮水一样退的干干净净。不是地上残留的血迹,真想不到居然刚刚发生过一场血战。
道明臣对刚刚醒转的小维说道;“替小贝包扎一下。给这些阿每每人一百块奖金。”转过头拍了拍手,对着阿每和安徽幺妹们说道:“大家受惊了。今天的事我希望大家不要多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把这里收拾干净。我有事出去一下。有事打电话给张枫。”
宿云微的摩托已经发动了,看到道明臣就这样跨上他的车。宿云微忍不住问道:“你的斧头怎么不带?”
“此去乃是为了和平而去,何必带着凶器。再说了,本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岂是阁下想象中的那种人。”道明臣正色道。
宿云微带动了油门,听到这话,不由的一阵冷笑:“老大似乎看来还是个菩萨心肠,缘何座前的头马却被培养的如此凶悍?”
“大日如来跟前不是还有个韦驮吗?我怎么就不能有个打手呢。对了,明天回来记得买斗螺丝去山上的檀山寺去放生。洗洗罪孽。”
“明天?你还有明天吗?”宿云微冷笑着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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